“有吗?没那么夸张吧?”
江秋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,他没觉得自己弹得有多好,反倒是觉得毛病挺多的,他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哪里,就是一时半会想要改过来很难。
“有。”
王全月猛地点了点头,认真道:“而且很夸张……真的是太夸张了,我记得我在几天之前还听你弹过,那时候我没觉得你有多厉害啊。说真的,那个时候你听起来……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新手而已,没什么出奇的。考虑到你买了这个吉他这么久,才到了这点程度,甚至可以说是弹得很差。可是今天听你弹的时候,完全跟上次不是一种感觉了,诚然,你现在还称不上什么高手,但严格来说,也不太算得上的真正的萌新了。你已经很接近入门水平了。”
“才入门水平啊?”听他这么一说,江秋雨倒有些失望起来,还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很厉害了呢,结果还是入门水平?
“你别小看这个入门水平。”王全月却越加认真道:“你要知道,入门这种水平,虽然是个人都能达到的,没什么难度,但也是需要足够时间的勤学苦练才能够做到的,可是你……几天前才那种水平……而且我也没见你有勤学苦练……你到底是这么做到的?”
说到最后,他眼里的疑惑已经越来越深了,江秋雨被吓了一跳,还以为被他看出了什么,他皱着眉头想了一想,最后只好强行解释道:“如此说来,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,那就是,你真TM是个天才。”
“呃……大概吧……”
天才确实是一个万能的解释。怎么的?你自己做不到就以为别人也做不到吗?要知道,这个世界上可是有天才的。而且说起来,他也确实是个天才。
王全月随即又笑道:“当然,也不是没有另外的可能,比如过,你以前都是在扮猪吃虎,就为了有朝一日装逼打脸,嗯……但我觉得我的脸应该没什么好打的,应该吧?你不会真的想打我的脸吧?我也没有在你面前装逼啊?”
“呃……当然没有。”
“嗯。”王全月点了点头,若有所思道:“那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了……”
“什么可能?”
王全月抬头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另一个可能就是……你被夺舍了?”
“啊?”江秋雨心下一突。
“也就是说,你现在已经不是江秋雨了,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,比如说,六指琴魔?嵇康?还是说,迈克尔.杰克逊?”
他说这段话的时候,脸上是带着笑的。因此江秋雨便也稍微松了口气,也笑道:“对啊,不过我不是被这些人附身的,这些人算什么东西?我可是伟大的吉他魔王,是天音阁的第六代掌门,你有没有听说过?”
“嗯,略有耳闻。”王全月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,说道:“吉他大魔王啊,我还是知道的。”
江秋雨当然是在胡言乱语,幸好的是,王全月也觉得他是在胡言乱语。
不过江秋雨很快注意到了一件事情,问道:“你似乎……对吉他很熟悉啊。”
“是吗?被你发现了?”王全月很骚气地掀了掀额前的头发,嘿嘿道:“实话告诉你吧,其实我就是天音阁的第五代掌门人。”
“……”
江秋雨无语,随即又怀疑道:“真的?”
不管怎么看,你都是一个死宅吧?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的样子。不过听他的语气,他隐隐约约地觉得,他并不是在开玩笑,而是真的对吉他挺了解的。
“你不信?喂,你不能因为我是个死肥宅就觉得我不会弹琴啊?”王全月有些不满地说道。
“呃……”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,会弹琴的胖子好像还真的挺多的。有一个胖子不仅会弹琴,还会吸、毒呢。
“来来来,把吉他给我,我给你来一段。”说着,他便伸出手来,想要结果他的吉他。
既然他想要弹,他当然没有不给的道理,因此便把吉他递给了他。
王全月接过吉他,稍微花了一点时间适应了一下,接着,便深呼吸了一口气,安静了下来。
江秋雨发现,这个时候他的表情有些变了,变得有些……深沉?一点都不像以往那个贱兮兮的死胖子。
他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有些不同了,从他摸到吉他的那一刻起,就开始有些一些诗人一般的气质,嗯,一个油腻的胖子诗人。
他缓缓开口道:“我给你唱一首《篱下的诗人》吧?你应该听过的。”
但江秋雨没有听过,他只能猜测,这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的一首流行歌曲,可是他才来这个世界没多久,根本就没有听过这首歌,而仅仅凭借一个名字,也不足以引起前江秋雨的记忆。
他便只是不置可否地点头道:“嗯。”
“……”
前奏响起,听起来,似乎是一首挺悲伤的歌曲,不过这些没什么特别的,反正流行歌曲不大都是“悲伤”的吗?
他张了张口,开始唱:“你从第六十二路公交车下来的时候……”
他发现他的声音竟然意外的好听?很低沉,又带着一些沙哑,是那种所谓的烟嗓。带着一种油腻中年男人特有的魅力,很深沉,很深情。他这种声音是唱不了小清新的校园民谣的,可是唱着种比较油腻的音乐却别人一番风味。
江秋雨一时竟然听得痴了,从他的歌声中,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到中年,却始终郁郁不得志的三流诗人的一生。在一个炎热的午后,将这一切娓娓道来,带着一种淡淡的哀伤,却又绝无半点怨恨。
“想起曾经来过这里……”
“而你早已将这一切遗忘……”
“青藤爬上的是你的脚踝……”
“你遗忘的不只是青苔……”
随即有些好笑,什么鬼啊!什么油腻中年男子啊!他明明就是一个……不到二十岁的死肥宅而已吧?
而他之所以会听得入迷,除了这首歌确实好之外,也有他是“第一次”听到的缘故,要是每天都能听到这首歌,就不会觉得有多么的触动了。
当然,不管再怎么说,他唱得好绝对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,如果他唱地不好的话,除非变成鬼畜素材,不然是不可能感动得了人的。
而且延伸下去,他的吉他弹得也确实特别好,比他要好得多,不然也配不上这首歌。
所以说,他其实是一个深藏绝技的死肥宅吗?果然,死肥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生物。
而且他隐隐有一种感觉,他这算不算是在扮猪吃虎?是不是在装逼打脸?如果是的的话,那么那个被吃的老虎以及那张被打的脸不就都是他了吗?
王全月弹唱完这首歌之后,“忧郁”地叹了口气,随即贱贱地笑道:“怎么样?是不是被我惊艳到了?你是不是已经被我征服了?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?我跟你说,不要爱上哥,哥只是个传说而已啊。”
“啧。”江秋雨没好气地说道:“是啊,我已经爱上你了,那你有什么想法?要搞基吗?”
“行啊,搞基而已嘛,又不是什么大事……”王全月笑道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江秋雨打断他道:“别贫了,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……你是怎么这么厉害的?”
江秋雨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审视,他发现他要重新认识一下他了,他好像真的有挺多秘密的。像他刚才那种水平,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就能够练到的水准,他现在虽然只是“入门”,但也已经有一些专业辨别能力,他现在这种水平,即使不能出师,也已经具有精英大弟子的水准了,已经有代师收徒的资格了。
“这个嘛。”说到这个,他却又没有了装逼的欲望,只是带有一丝惆怅地说道:“过往云烟,不提也罢。”
“……”
你确定你这个不是在装逼吗?你这明明就是在装逼好吧?
王全月很快又笑道:“不过如果你虚心请教的话,我也是不介意教一下你的,哈哈哈哈,这样说起来,我也就是你师傅了呢。”
“你才不是我的师傅!”江秋雨否认道,说着便接过吉他自己弹了一下,怎么都不得劲,语气便只好软了下来,说道:“师傅,教教我呗。”
他说要当他的什么师傅当然只是开玩笑,但这个时候他似乎心情挺好,挺愿意教教别人的,而且江秋雨作为一个学生,绝对可以让所有的老师满意,他的学习能力实在是太强了。王全月一开始教他,就觉得停不下来,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,有一个教什么会什么的学生,是多么爽的一件事,反正这时候王全月就觉得爽爆了,简直比更硬盘小姐姐玩耍还要爽好吗?他都顾不上去跟小姐姐们叙旧了。
因此他越教兴奋,越兴奋就越想教。江秋雨直感觉自己获益匪浅,一下子懂了很多东西。王全月或许在水平上比不上白频秋,作为老师的经验也没有。但对于这时候的江秋雨来说,他对他的帮助或许比白频秋还大也说不定。
对于白频秋来说,教育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情,是万万急不得的,因此在教江秋雨的进度上还是相对保守了一点。
但王全月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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